“警察,不许动!”天色微暗,波涛起伏,民警联合海警官兵对停泊在广西防城港市某海域的一艘货船发起突袭,在昏暗狭小的底部船舱内,79名涉偷渡人员一举成擒。
这是2023年5月14日在央视《今日说法》栏目中播出的一幕,也是移民管理警察打击偷渡犯罪活动的真实记录。
在边海防线上,“獴”与“蛇”的较量从未停歇。广西边检总站防城港边境管理支队结合严厉打击妨害国(边)境管理犯罪“獴猎”行动、“三非”外国人突出问题治理,坚持多维发力、打防并举,对涉偷渡违法犯罪活动发起凌厉攻势,2020年以来,共查破相关案件1700余起,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3700余人,全力维护南疆边境安全稳定。
立体防控织网络
民警在检查岗对过往车辆人员进行检查(图/吴仁发)
防城港市地处祖国大陆西南端,沿边、沿海又沿江,防城港边境管理支队所辖中越陆地边境线全长100.86公里,海岸线239公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意味着边境管控形势的严峻复杂,且境内外犯罪组织受暴利驱动,相互勾结,铤而走险,给边境管控带来极大挑战。
为此,该支队按照“立体化防控”的原则,在边境地区布下打击涉偷渡违法犯罪活动的天罗地网。
“3组在江洲山庄一带巡逻,拦阻设施完好,未发现异常情况。”2013年5月13日凌晨2时许的边境线上,蒙蒙雾雨,东兴边境特巡队北透抵边警务室民警彭业胤用对讲机反馈巡逻情况后,又驾车驶向下一个点进行检查,他与同事采取车巡与步巡相结合的方式,毫不懈怠地查看边境一线情况。
东兴边境特巡队所属的5个抵边警务室分布在东兴市16.9公里的边境线上,每个警务室采取值守警力、无人机、警车、警犬及监控“五位一体”的守边工作模式,辐射周边地段的巡逻管控,建立起打击偷渡的坚固堡垒。仅2023年以来,他们就抓获了偷渡及破坏拦阻设施嫌疑人3批8人,驱赶、封堵企图偷渡入境人员61名。
“您好,边境检查,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在防东高速公路出入口,该支队楠木山边境检查站的民辅警们昼夜不停地值守,一丝不苟地查验过往车辆人员的身份信息。为提高边境查缉工作效率,近年来,该支队先后完成5个边境检查站执勤岗、勤务巡控指挥室相关建设改造任务,引进电子围栏、人车识别预警、视频巡查等一系列系统设备,建立优化边境查缉巡防查控及处置机制,逐步形成人防、技防为一体的边境检查站智慧查缉体系,并加强两翼便道的巡逻堵截,有效防止偷渡人员绕关避卡。2023年5月5日,楠木山边境检查站在牛轭岭便道从一辆小车上查获4名非法入境外国人和2名运送者。
为最大限度挤压偷渡人员在社会面的藏匿空间,该支队还组织所属边境派出所以人员密集区域场所为重点,持续加强辖区出租屋、宾馆民宿、住宅小区、林场蔗田以及抵边小作坊、小企业等行业场所常态化、“地毯式”清查,做到检查一家、清除一块、保证一片。
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在通往内陆的各个交通枢纽,该支队紧盯非法出入境人员乘坐的交通载体问题,与有关职能部门建立执法合作机制,开展“清车”专项行动,加大非法运送车辆惩戒力度,形成齐抓共管、严管重罚的整治态势。2022年以来,处理非法营运车辆、改装车200余辆,有效切断了跨境违法犯罪活动内流渠道。该支队还联动防城港市公安局各警种部门开展打击突出犯罪集中收网行动,整合力量资源,突出主体优势,形成打击合力,仅2022年12月7日,就抓获了组织运送者20人,偷渡人员15人,打掉组织运送团伙3个。
重拳出击摧团伙
抓捕警力在货船底部船舱内查获多名涉偷渡人员(图/付浩)
只有打“蛇头”、斩链条、断通道,才能从源头上打击偷渡活动。该支队抽丝剥茧,寻踪觅迹,灵活运用各类技战法开展案件侦破工作,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捕蛇”战役,对境内外犯罪分子形成强力震慑。
2020年5月,该支队执法调查队民警从一辆面包车上查获2名非法入境外籍人员及参与运送的司机。经审讯,民警发现该案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团伙,遂开展延伸侦查。民警多方探查,却始终没有发现“蛇头”的踪迹,遂耐心追踪,放长线钓大鱼。
时隔6个月,“蛇头”终于按捺不住。2020年11月1日,外籍“蛇头”安排5名非法入境外籍人员乘坐渔船、竹排偷越界河,并通过下水道进入东兴市区。两名接应司机采取绕关避卡、互相接应的方式,企图将该批人员运往湖南,却在防城区防东高速公路出口处被民警当场截获。当天,另一组民警也同步开展抓捕行动,在东兴市某小区抓获了涉嫌组织运送者2人。
随着大量嫌疑人落网,案件突破口被打开,专案组将多起案件串并侦查、拓线深挖,对藏匿在广西、广东、湖南等地的组织者、运送者和非法入境外籍人员进行快速精确打击,在20天内辗转多地,将团伙其余人员一网打尽,先后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49人,扣押涉案小轿车、摩托车10辆,渔船、竹排各1艘。
该犯罪团伙核心成员是两名外籍“蛇头”,在整个犯罪过程中均是远程遥控。他们通过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个人在中国的生活视频,吸引外籍人员关注询问,再通过私信、社交软件等形式联络,吸引有意向的人员参与偷渡,之后利用渔船、竹排、轿车等组织他们偷渡入境。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屡屡碰壁的“蛇头”把视线转向了茫茫大海,企图另辟蹊径。
“打开遮挡船舱的帆布时,我们都惊呆了,里面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这样的船一旦在偷渡过程中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该支队执法调查队民警陈立猛回忆抓捕时的场景。
2021年11月19日,在广西边检总站的统一组织指挥,自治区公安厅有关部门警种、防城港市公安局大力支持下,专案组会同广西海警局开展海陆同步收网行动,现场抓获涉案人员95人,查扣涉案500吨级货船、大马力快艇各1艘,涉案车辆3辆。
随后,专案组按照“全环节、全要素、全链条”的专案侦办要求,并会同经侦部门对涉案人员的资金流向进行综合研判,全面复盘、循线打击,辗转广东、湖南等多省,历时大半年,终于将包括组织者、招募者、资金提供者在内的13名嫌疑人抓获归案,成功斩断一条组织中国公民经海上非法出境从事跨境违法犯罪活动的偷渡链条。
“这起案件是2021年以来,广西公安机关抓获人数最多的海上偷渡案件,我们充分发挥多警种、多部门合成作战机制,参战各方密切协作,发挥最大打击合力,使案件得以成功告破。”该支队执法调查队队长何深宇介绍道。
原来,“蛇头”贾某与境外“蛇头”取得联系,企图伙同苏某等人组织运送偷渡人员经海上出境。其间,他们通过在国内各网络社交平台发布所谓的“境外高薪招聘信息”,并承诺报销一切差旅费用,引导有意向的人下载境外软件,进一步通联诱骗。在贾某的统一组织指挥下,来自福建、内蒙古、重庆等15个省区市的89名偷渡人员被陆续诱骗到广西钦州市,又分批乘坐快艇从某码头集中到停泊于海上的货船,却被民警一网打尽。截至2023年3月底,该案已有81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9个月至8年不等,并各处罚金5000元至20万元不等。
警民同心筑屏障
在渔船上开展普法宣传(图/何深秋)
组织“北仑河巡边队”开展边境巡逻(图/吴世森)
“感谢你们为边境的和谐稳定贡献力量!”防城港边境管理支队东兴边境派出所联合相关单位举办举报偷越国(边)境违法犯罪行为表彰奖励会。受奖人员中有4名是当地学生,她们还收到了由共青团东兴市委颁发的“东兴市护边好青年”证书。
原来,2022年5月5日早上,这4名学生无意中发现远处的界河边,有人企图偷渡入境,她们想到民警在学校进行法治教育讲座时讲过的偷渡案例,马上拨打110报警。民警迅速出动,很快在边境线上将这名涉嫌偷越国(边)境的男子控制。
长期以来,该支队以“看得见、容易懂、记得住”的方式,线上利用微信群、公众号、短视频等载体,线下结合入户走访,拉横幅、发传单、摆展板、放广播,围绕打击成果、先进典型、反面案例等多角度开展普法宣传和警示教育,在边境辖区营造了强大舆论声势,引导带动群众自觉知法、守法、懂法、用法,不断提升群众对边境管控工作的认同感和参与度,积极提供涉边违法犯罪线索。
“最近,请大家多注意××路和××公园一带的情况,一旦发现可疑情况,就发信息给我们……”2023年4月11日,该支队东兴边境派出所组织边境骑士巡防队召开一季度工作总结暨二季度工作会议,民警向与会的外卖小哥讲解了下一步边境管控、治安防控的工作重点。
据悉,东兴边境派出所组建边境骑士巡防队已有6年时间,目前已壮大为一支拥有400名外卖小哥的群防群治队伍。外卖小哥在每天配送外卖的同时,也发挥巡防作用,将发现的相关事件线索及时反馈给民警,年均为派出所提供各类有效信息300余条,6年来,已协助抓获涉偷渡违法犯罪嫌疑人30余人。
针对边境辖区线长、面广、点多的特点,该支队进一步巩固深化党政军警民“五位一体”联防联控,指导各基层单位结合辖区实际,组建了边境骑士巡防队、“金滩义警”、北仑河巡边队等多支群防队伍,不断延伸边境管控触角,外卖小哥、村干部、渔民等群体充分发挥“人熟、地熟、情况熟”的优势,积极参与到协管联控中,收集掌握沿边治安动态、社情民意,为警民同心共创平安边境注入了不竭动力。